（图片来源：搜狐财经拍摄）

出品｜搜狐财经

作者｜李保铭

格力从不担心流量和话题，这家制造业企业有着远超行业水平的热度，一举一动都备受市场瞩目。

董明珠和孟羽童联手直播，外界好奇为何两人再度联手；格力董事会换届，外界猜测谁是新接班人；董明珠一段“海归论”，引爆社交媒体，格力的人才观再被摆上台前。

与格力高话题度呈现极度差异的，是这家坐落在珠海的家电企业，在低调务实经营中日益增长的归母净利润。最近的2024年，格力归母净利润321.85亿元，同比增长10.91%，且豪掷百亿为股东分红。

然而，恐怕是见惯了这种破天流量的场面，任凭外界何种猜测，格力似乎始终不语。

不是不语，面对争议，格力在等一个回应的时机。

在五月末的一个阴雨天下午，搜狐财经在珠海格力总部见到并独家专访了格力电器市场总监朱磊，听他向我们讲述了近期媒体热议的一些话题，有关孟羽童、海归、接班人等等。

谈海归：格力认能力不认学历

搜狐财经：董总前段时间的言论让大家对格力的员工聘用出现质疑，请您讲讲格力的人才观是什么样的？

朱磊：其实在格力根本的一点，没有海归派，也没有名校派。格力是一个认能力不认学历的企业，不管是海归派、名校派还是什么派，来到了格力就只有苦干派和实干派。格力根本的价值观一共就八个字，忠诚、友善、勤奋、进取。所以格力是由这样的核心人才价值观凝聚了格力的8万员工、超过2万名研发工作者前进。

搜狐财经：忠诚是格力最看重的一个点？

朱磊：忠诚于企业，忠诚于对消费者价值的服务。

所以根本上来讲，我们认为它其实不是一个障碍，它是一个互相选择。格力在自己高级别技术人才的培养上，确实能坚持自主培养道路。企业像人一样，一路走过来，走过的路形成了它的个性。

在格力还是一个小企业的时候，那些所谓的高精尖人才、名校派的光环也会对我们形成一些吸引。但是到最后，经过了漫长的经营实践，带给你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你会发现，真正适合你的才是好的；认可你的、愿意陪你一起成长起来的才是好（人才）。

前段时间也有一些媒体朋友说，“你们现在空调技术在全球都是领先的，所以你们会有自己的主张，说我用什么人，不用什么人”，但格力还在成长期的时候，就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现在格力自己的顶尖技术人才，在国家拿到很多大奖、在全球引领技术方向的人才，都是大学毕业在格力，然后通过格力的研发平台、资金支持来不断试错，成长为这个行业的顶尖的人才。

格力不会去摘现成的、成熟的果子，不会像有些企业一样，把人家整个研发团队整锅端走，我们不做这样的事情。（格力）既不去崇拜高精尖、不去崇拜光环，也不会做把人家成熟的人挖走的事情。我们培养自己的人，然后选择和我们志同道合的人。这就是刚才讲的，在格力只有苦干派、实干派，（对）忠诚于我们事业的人才的一种信任。

搜狐财经：其实也能看到很多媒体报道，比如钟成堡。

朱磊：（19）86年的，我们总工程师，哈哈。

搜狐财经：其实都是从格力一路走上去的，你们其实会比较看重从应届生一路培养到高管的这样一个路径？

朱磊：对，在这个过程里面，你会发现格力和年轻人的关系。

其实格力是特别会去给年轻人机会的。钟总（钟成堡）1986年出生，现在已经是总工程师了，他是比较典型的，但像他这样的人，我们（格力）这边例子很多。我们最近有一个年轻的干部，去年7月份才入职，今年已经被提到为干部了。

所以，在格力没有人才的界限，不看你的年龄，也没有35岁魔咒，就看你的能力。有能力，忠诚于这个事业，很快的会获得提拔。

但是董总也有一句话，不是说你上去就在那个位置，你可以上去，你也可以下来；如果上去之后发现自己并不适应，那你就下来，下来之后你觉得可以了，你再上去。就按这样的方式，格力是唯能力论，唯你对事业的贡献论，不管年龄、不管出身。

搜狐财经：所以海归背景会成为进入格力的障碍吗？

朱磊：刚才讲到不会成为障碍，不是一个障碍，所以，最终没有任何背景会成为你（员工）与格力事业形成深层次链接的障碍。

这里面只有一种选择，你是否认可格力的事业？你是否会认可格力服务于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你是否认可格力会为了这份事业，将要付出的代价、需要进行的投入？这是一个相互选择。

搜狐财经：所以董总这番言论真正想表达的观点应该是“能者上”？

朱磊：实际上也是格力一直以来的人才实践，就是不看名校光环，也不看背景，而且格力绝对不会去其他地方挖人。格力不去海外，也不在国内、不在任何地方挖取现成的高精尖人才，格力坚持自主培养人才。所以在今天这种复杂的形式下面，格力会尤其重视在高级别技术人才领域的自我保护，这可能是董总真实的内涵和意图。

谈人才：董明珠“跳槽要交培训费”言论背后

搜狐财经：听说会有一些企业从格力挖人？

朱磊：人家挖你的人很容易，你培养一个人是很难的。有一种就观点认为，挖人是很正常的，人才的流动是很正常的。董总以前说过一句话，也是饱受争议的，“跳槽要交培养费”，这句话很多争议。

但要注意，这里面其实有一个不同的地方，就是我们是制造业。制造业的人才可能和互联网以及其他一些领域人才不一样。假如说我是个IT高手，我只需要自己聪明的大脑配一台电脑，我的生产资料就完成了；我甚至大学都没毕业，已经成为这个领域顶尖高手了。

但制造业的人才不是这样的。你从一个大学毕业出来，而且你如果是好大学，就有好的实验室，有好的设备。那你到一个企业之后，是需要这个企业投入重金，为你搭建一个雄厚的、扎实的一个平台，你才可能获得成长。

格力在2012年推出了光储直柔空调，设备的研发过程中烧坏了很多的主机，设备只要在研发过程里，没有人知道它的太阳能不能直接驱动空调，一开机就有可能把机器烧坏，就需要很多钱。而董总在这一类研发里，有一句话叫“按需投入，上不封顶”，格力大量的科研人才，就是因为来到了格力，有这样的平台、政策支持，才能一步一步成长为这个领域里面顶尖的专家，顶尖的高手。

一个本科生到了一家企业，（企业）投入这么多东西让他成长为一个顶尖的人，其他企业要挖走他，当然是容易的，加钱五倍、十倍挖走，但对于整个中国制造业带来的结果是什么？

如果（行业内）大家都做这样的事情，那谁来进行投入？谁来进行培养？如果大家都不进行投入的话，我们的人才从哪里来？所以制造业的特殊属性，决定了人才环境是需要去保护好。

最近汽车领域也在谈论，有车企说某企业把他们整个人才团队挖走了，让他前期的投入付出东流。如果大家都这样做，就在人才结构上形成内卷。今天从国家层面讲“反内卷”，我想这种内卷不只是存在于价格层面，在营销、人才层面，都应该反对这样的内卷，营造一个健康的环境。

搜狐财经：外界会觉得格力是空调领域的黄埔军校，你觉得这是一种褒誉吗？还是说其中带着一些心酸、其他成分？

朱磊：应该都有，五味杂陈。对于格力来说，早年一些国内企业从格力挖人，后来一些外资空调企业巨头从格力挖人。

“黄埔军校”（称号）确实是因为格力先进的技术和经验，人才流动带动了整个行业的发展，因为格力才是真正在这个领域舍得投入、舍得培养（人才的企业），希望把人才保护好，让人才能够在这个路径里面成长的更好。

我们有一些技术人才可能在短期内看到了一些高薪的诱惑，离开了格力，最后离开格力去到别的企业，对方把他的技术掏空，不给他平台成长，最后他能力就被封锁在那个地方，很难获得成长空间，最后成为职业上的流浪汉。因为技能无法再发展，但如果员工继续留在格力，我们继续在一个研发路径上面不断去投入，不断地去取得突破。

当然离开格力是少数，最终格力留下来的大量人才，也是选拔人才的时候埋下的基因，大量忠诚、友善、勤奋、进取的人才梯队，帮助格力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持续地引领整个行业的技术向前发展。

搜狐财经：业内还有一种“断指计划”，三倍、五倍薪资挖人后，再把员工裁掉。

朱磊：在制造业里边，想做这样的事情是很难的。格力这么多年以来，有些人才挖走，但这个市场上没有挖出第二个格力。比如说在互联网行业里，挖一个IT高手，把他的头脑里面的架构、设计窃取，然后“断指”容易糟蹋，但格力这么庞大的研发的设备挖不走、格力为科研投入大量的基础设施、积累的庞大格力知识库也挖不走。

制造行业是由无数的细节组成，是由丰富的经验组成，这些东西并不寄托在一个、两个人才身上。所以，一个人才离开这个生命体之后，他的生命力反而丧失了，融入在这里面，就会成为这个生命体的一部分。

谈孟羽童直播：没有策划，二人未因直播产生嫌隙

搜狐财经：目前格力在年轻化方面也在做一些布局，比如今年格力AWE展台上的科技元素，背后是基于什么考虑？

朱磊：年轻用户对于所有企业都是同样重要的。年轻用户不仅现在是企业的用户，也是企业的未来。格力服务所有（年龄段）消费者，所以对于年轻用户的服务和吸引，毫无疑问是格力服务的一种本分，只是说过去可能有一些观点认为，格力的形象有些偏中老年人，大家喜欢是因为过去积累。

所以，现在格力也要更多研究一下，在今天这种潮流趋势下，让年轻消费者更多的了解、喜欢格力，这是趋势、是未来，也是格力在服务社会应尽的本分。

搜狐财经：比如最近格力策划的董总和孟羽童的对话直播。

朱磊：恰恰这件事情不在这个范围。

孟羽童和董总的这次直播不是一次策划，不是经过格力策划来的，这就是一个很自然的，就像朋友之间的一次会面一样。不是一次策划。

搜狐财经：那这背后有没有一些思考？你们内部会做复盘吗，是否对后续有一些启发？

朱磊：这既然不是一次策划，那我们团队就没有背后的思考，只有董总自己的思考，所以这里面就不存在团队在做什么事情。直播里面，董总也说到这个事情，她是看到了羽童可能有留学计划，她自己作为一名女性，像是（对）晚辈一样的关爱，出于很真诚、自然的感情，有了这样一件事情。不像大家想象的，是一个营销策划，没有这些东西。

搜狐财经：直播现场，董总说孟羽童她之前离职等等，其实会不会让消费者感觉到有一点点不舒服？背后其实也传递出董明珠一种真实的状态？

朱磊：对，因为这本身就是特别自然的事情，大家如果知道这个事情没有策划，是一个自然发生的事情，那就会理解董总和羽童之间的对话，这一切的细节都特别真实，他们该聊什么聊什么。所有东西都在镜头前，特别的真实自然的表达，这就是格力企业展现的文化所带来的东西。

所以，在我们看来，这个事情里就不存在直播与否的环节，对于董总来讲有这样一个工作，这一天要和羽童见个面，她们之间有一次见面，两个女性的一次约会，仅此而已。

搜狐财经：所以也不存在网传的她们之间发生了嫌隙？

朱磊：没有嫌隙。大家都看到了，所有的一切都在镜头前。

谈接班人：董明珠期待格力年轻人成为格力的接班人

搜狐财经：孟羽童曾被视为要成为第二个董明珠，也因此备受关注，你如何看待董总的接班人问题？

朱磊：对，这个说法其实流传很广，董总之前也在节目里这样讲，但更深了解董总的个性后，会发现她对于格力，包括孟羽童在内的所有年轻人的期待，她期待格力年轻人成为格力的接班人，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事情。

她希望优秀的格力年轻人成为格力的接班人，羽童是这里面的一个代表，就像今天格力有了1986 年出生的总工程师。如果谈到接班人，我们认为，优秀的格力人都是我们的接班人。

搜狐财经：你们现在的总裁张伟也是从格力成长起来的。

朱磊：一代一代的年轻梯队在继承着格力的事业。

不仅是年轻人，不管在哪个年龄上，（只要）是一个优秀的、为事业负责的、继续带领事业往前进的，而且未必是一个、两个人，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的力量在继续支撑这个世界，引领这个世界。

搜狐财经：其实像你刚刚描述的，说明其实董总很关注年轻人，也与格力关注年轻人的战略是一脉相承的。

朱磊：非常关心年轻人，在格力工作的应届毕业生、年轻的同事们，（都）认为在格力的工作和生活条件相对还是比较优越的。

去年有一些制造业企业说取消大小周，大家一片叫好。格力很早就取消大小周了，我们没有宣传而已。

而且待会马上就要到下班点儿了，你会看到到下班点儿大家就下班了，没有人加班，我们也没有宣传这个事情而已。

在珠海格力上班，有宿舍可以住，刚毕业的大学生，两个人一套房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然后上班有班车接。所以衣食住行、工作状态和上大学差不多。当然有一份事业，大家为这份事业做奉献，对这个社会去做贡献。

总的来讲的话，董总、整个企业对于应届毕业生、大学生都是非常的关心、关注的。整体而言，格力是一个非常年轻、朝气蓬勃的企业，这种朝气蓬勃不只是年轻人，70后、80后、90后同样去奉献、去工作。

搜狐财经：所以从底层逻辑来看，在格力工作还是一件挺幸福的事儿。

朱磊：我认为是很幸福，在我看来身边的同事都怀着一颗进取在里面。

搜狐财经：不过也需要适应企业文化带来的差异，比如据说格力没有垃圾桶。

朱磊：对，在很多厂区里面没有垃圾桶，这也是为了培养大家一个好的卫生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