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俄军摧毁的M1A1 SA坦克

据《亚洲防务安全》6月11日的报道，近日美国军事分析师克里斯托弗·基尔霍夫 (Christopher Kirchhoff) 在接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采访时表示，随着美国提供给乌克兰的先进坦克几乎全被摧毁，标志着自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的传统装甲作战模式已走向终结。

基尔霍夫是知名的美国军事“大V”，他曾在美国国防部等机构担任国家安全问题的分析师和顾问，以对现代军事技术演变，特别是以无人装备对传统作战方式影响的见解而闻名。

《亚洲防务安全》的报道

在他看来，坦克时代即将结束。

明星易位

俄乌冲突暴露了传统坦克和装甲车辆面临的挑战，这些挑战在以往的冲突和战争中未曾遇到，尤其涉及自杀式无人机攻击。

在俄乌冲突的战场上，无人机已成为驱动军事行动的主要因素。这些小型、易于操控且廉价的无人机，可以任意的对重型装备发起精准打击。在过去，部队往往以装甲力量为核心，是驱动部队作战的核心。然而现在，这种核心位置让位给了无人机——谁的无人机更多，谁更容易获得胜利。

要知道自第一次世界大战至今，坦克一直是陆军力量的象征。如今却日益暴露在来自小型无人机的不对称威胁之下。这些无人机能轻易摧毁价值数百万、上千万美元的重装武器，已然成为俄乌冲突中的首选武器。

俄罗斯轰炸机损失惨重

例如6月初，乌克兰针对多个俄罗斯空军基地发起、代号为“蛛网行动”的大规模袭击中，自杀式无人机成功瘫痪了俄军雷达系统并摧毁了十几架俄罗斯战略轰炸机——这一成就在过去只有高性能战斗机或高技术导弹才能实现。

所以，你能说基尔霍夫说错了吗？

艾布拉姆斯之殇

美国于2023年1月首次宣布向乌克兰运送M1A1坦克，最初承诺数量为31辆。原计划运往乌克兰的是M1A2型，但由于库存有限且为了加快交付速度，最终改为运送经过现代化的旧型号、更易于维护的M1A1 SA（态势感知）型（Situational Awareness）。

M1A1 SA型坦克是M1A1艾布拉姆斯的升级变体，配备了更先进的态势感知系统，包括夜视摄像头和新一代热成像传感器，使乘员能够在各种天气和光线条件下识别威胁。

然而，运往乌克兰的型号并未装备美军单位使用的贫铀装甲。这些坦克使用了标准复合装甲，并需额外增配反应装甲模块以增强对抗反坦克导弹和自杀式无人机的能力。比如在后续的M1A1上不但安装了防无人机顶棚，还增加了附挂装甲。

加装防无人机顶棚和附挂装甲，但仍然被击毁的M1A1

SA型的关键优势是其“态势感知”系统：一种战场传感和通信系统的升级，使其能够更快地与其他部队协调，并进行持续、实时的战场态势监控。

总的来说，尽管不是M1A2，但M1A1 SA也绝不是三十年前海湾战争时的M1A1，理论上它具备现代化陆战所需的一切元素，完全可以和俄罗斯包括T-90M以内的任何坦克直接对决。

但M1A1 SA在乌克兰面临的主要挑战不是俄罗斯的钢铁洪流，反而是漫天飞舞的廉价无人机。

此前，一位美国高级军方官员承认，M1A1坦克并未准备好面对俄乌冲突中的战争现实。美国陆军未来战斗车辆局局长杰弗里·诺曼准将（Geoffrey Norman）表示，艾布拉姆斯坦克在乌克兰作战时不得不吸取惨痛教训。

从战术上讲，M1A1坦克向前推进并发起进攻时更有效。但它一旦停止移动，就会暴露在无人机的威胁之下。每架成本可低至500美元的FPV无人机，仅需一到两人即可极其容易地操作。

由于“无法承受”俄罗斯无人机的轰炸，在美国的要求下，残存的少量M1A1已全部撤出了战斗前线——实际上不止是M1A1，德国的豹2和英国的挑战者2等西方先进坦克同样表现不佳。

与此同时，俄罗斯坦克的表现也不尽如人意。

与近百来年习惯性的装甲在前，掩护步兵在后的进攻方式已然落伍，俄罗斯军队发现如果想要更快、伤亡更少的夺取乌军阵地，最好的方法反而是抛弃装甲协同/掩护，单纯依靠轻步兵的突击。而坦克现在最好的作用反而是作为移动炮火支援而位于进攻方阵的后方。

坦克无用论？并不是

那是不是说坦克“无用”了？倒也不是。

事实证明除了在后方的无人机飞手以外，装甲兵仍然是俄乌战场生存率最高的兵种之一，也是面对无人机袭击时，安全率最高的武器装备（不要被大量无人机击毁坦克的视频所误导）。

同时，坦克仍然是快速突击，和剪除无人机威胁后，最好的进攻装备。现在俄乌双方都逐渐摸索出坦克使用的新方法。坦克与火炮构成两层火力支援，掩护步兵缓慢突击。在步兵确定没有无人机威胁后，坦克快速突破防线，继而和步兵交替进攻。

坦克强大的火力和相对安全的人员保护，仍是地面攻坚最好的利器。

当然，做到这些仍远远不够，坦克需要升级——这种升级不再是为了提高穿深数据、装甲厚度。

未来坦克的发展方向就是如何强化全身防御（尤其顶部），如何集成反无人机系统，把无人机带来的伤害降到最低。另一方面，坦克需要提高自身的机动反应速度，这也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考角度，传统的燃油/柴油动力是否已不适用未来战场。

我国新一代坦克就是未来方向

例如近期我国正在测试的混动装甲平台，其实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电动装置的反应往往更加敏捷快速，能让车辆在发现敌人后用更迅速的反应摆脱威胁。

在俄乌战场我们发现，许多时候坦克被击毁，往往是因为反应速度太慢。由于无人机都是飞手操控，其实只要坦克突然出现机动变化和反应，手忙脚乱的飞手很难实现精准的“攻顶”，坦克无需和无人机比拼速度，只需要通过“灵活的走位”就能避免大量不必要的损伤。

为了提高机动力和反应速度，未来坦克自然要做到减重。如果一辆车重不到40吨，1500到2000马力的电动（混动）坦克，那它的反应如同跑车一般，现在这些无人机想要击中它将会非常困难。

如果还想拥有强大的火力和装甲防御力的话，未来坦克的火力/防御发展方向必然是口径更小，但威力更大的新概念火炮（比如电热化学跑）、新概念装甲（比如电磁装甲）。

而要做到这一切，集成反无人机系统、有源相控阵雷达的主动防护系统也必不可少。通过超低空探测发现目标，然后做出预警、反制，如果不能反制则在无人机进攻的瞬间通过超机动来进行规避。

为了进一步提高防御能力，降低坦克乘员人数、炮塔无人化也自然成为新趋势。如此一来，代表未来趋势的新一代坦克雏形我们脑海里也就有了大致轮廓：

采用电力驱动（可混动）、轻量化、两名乘员、无人炮塔、新型主动防护系统、更小口径的火炮。那全世界有没有国家按照这个方向发展呢？没错，还是我们，比如去年展示的疑似我国新型坦克（下图）。

那么最后的结论就很简单了，坦克的位置不可渠道，任何武器都有其存在的必然性，决不能因一时的问题而因噎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