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

过去相当长时间里，国际市场对于“中国制造”的印象都停留在劳动密集型阶段。不过，这种情况如今已在悄然变化。特别是在数字经济时代，随着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技术持续赋能中国经济转型升级，高品质正成为“中国制造”的国际标签。

改革开放之初，中国借助劳动力比较优势，实施出口导向的对贸政策，将大量劳动密集型产品卖向世界，逐渐奠定“世界工厂”地位。进入新世纪特别是近十来年，中国的对外贸易快步向新阶段迈进，实现由劳动密集型产品为主向技术密集型产品为主的转变。中国出口在规模上不断扩展、结构上持续优化。目前，我国已连续8年保持全球货物贸易第一大国地位，成为1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主要贸易伙伴。在出口商品结构上，商务部公布的今年4月份进出口数据显示，我国机电产品和高技术产品出口保持稳健增长，明显高过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增速。在具体产品中，集成电路、音视频设备及其零件、通用设备、液晶平板显示模组、船舶等均实现两位数增长，出口增长势头较好。

更重要的是，中国出口产品的技术含量越来越高，出口产品的质量品质有了质的飞跃。据统计，截至2024年底，我国国内发明专利有效量达到475.6万件，是全世界首个国内发明专利有效量突破400万件的国家。不仅如此，《专利合作条约》（PCT）国际专利申请量和海牙体系外观设计申请量均跃居全球第一位。在先进前沿技术专利方面，中国也有不少走在世界前列。比如世界知识产权组织报告显示，中国已经成为全球人工智能专利的最大拥有国，在全球的占比达到60%。

推动“中国制造”迈向高品质制造的过程，离不开政策支持和有效市场竞争机制同时发挥作用。不断促进技术进步与实体经济的结合，是“中国制造”品质提升的一个重要举措。早在十余年前，中国就提出了“互联网+”的发展战略。此后，“中国制造”紧随技术进步，先后有了“数字经济+”“人工智能+”，并在这个过程中转型升级、提质增效。就在今年5月，商务部、国家发展改革委等8部门联合印发《加快数智供应链发展专项行动计划》，要求在制造业和农业中应用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目标是到2030年培育100家左右的数字供应链领军企业。

中国具有超大规模市场优势，这为先进技术得到迅速应用创造了条件。在数字经济时代，中国不仅成功赶上了第四次技术革命的列车，而且在一些领域取得了领先优势。比如，在新能源汽车领域，目前，中国新能源乘用车占全球市场份额高达70%。再如，根据国际机器人联合会数据，2023年中国机器人安装量达美国7倍，占当年全球工业机器人总量超半数。

高度重视民营经济发展，在中国高品质制造和出口中也发挥着关键作用。占我国外贸“半壁江山”的民营经济是“中国制造”的重要力量，创造了70%的技术创新成果。经过四十多年锤炼，民营经济生产制造品质持续提高，极大提升了我国对外贸易的竞争力。今年刚刚实行的《民营经济促进法》，首次将“两个毫不动摇”写入其中，为优化民营经济发展环境提供了法治保障。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劳动力素质的普遍提高也为助推高品质的“中国制造”奠定了基础。高品质的生产离不开高素质的劳动力队伍。中国高度重视对劳动力的教育和培训。2024年，我国新增劳动力平均受教育年限达到14年，相当于完成高中阶段教育后继续接受2年高等教育或职业培训。中国还拥有将近2000万名工程师、按折合全时工作量计算的724万研发人员，高技能人才总量则超过了6000万。

从趋势上看，高品质的“中国制造”将会在国际贸易中越来越常见。这不仅助力中国高水平对外开放战略目标的实现，持续提升“中国制造”在国际竞争中的地位，还将进一步助推国际贸易格局的深刻演变。（作者是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家对外开放研究院研究员）